近日,一位工作变动期间的女士来看望我。这位前银行家专门抽出时间嫁夫生子,即将在高级香水界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她推销的产品就是售价1200美元的限量版Tiara香水,外包装眼花缭乱:在白色树脂盒子内,装着外形酷似纸杯蛋糕的玻璃小瓶:“精心设计的银灰色香水瓶盖上镶嵌着施华洛世奇(Swarovski)宝石蓝卵石图案。”她说,这种外形的设计灵感来自已故戴安娜王妃(Princess Diana)的订婚戒指,如今这枚戒指由其儿媳凯特王妃、即剑桥公爵夫人(Duchess of Cambridge)所佩戴。
“我一年前在伦敦居住,”她解释道,“威廉王子的大婚,任何人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诚然,有人从中获得创意,把戒指设计成了皇冠,但她想到的灵感却是把它设计成香水。
威廉大婚的一周年纪念日,也是凯特·米德尔顿(Kate Middleton)成为成熟时尚偶像的一周年纪念日。世纪婚礼启发了Tiara香水的设计以及让我们这些在时尚圈里打拼的人在凌晨5点钟就醒来(简直荒唐至极),想知道是谁设计了婚裙。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威廉的大婚一直是公众密切关注的对象。《时代》(Time)周刊最近不但把剑桥公爵夫人、还把亚历山大·麦奎(Alexander McQueen)的创意总监萨拉·伯顿(Sarah Burton,即凯特婚裙的设计者)选入全球最具影响力的100名人榜。《时代周刊》这样评论凯特与她的妹妹皮帕(Pippa):“其他女性都希望模仿其服饰风格,效仿其休闲运动以及苗条身材(若是那样,健康就真成问题了)。”
于是问题接踵而来:除了追求骨感身材之外,这些女粉丝们真正想要效仿什么?凯特王妃真正代表的服饰风格是什么?
说实话,相当有限。
腰带、绉褶、铅笔裙,再来顶小帽子。既不能太过暴露,也不能太过花哨。一句话,得典雅大方。这就是英国王妃凯特的着装风格。
毫无疑问,凯特王妃让某些设计师名利双收。当她堂而皇之展示某款服装(尤其是主流时尚风格)时,该款式就能风靡一时——许多受其启发而模仿的款式也是如此。
悲哀的是那些设计师。名人购买某种款式之后,他们并没有为随后的抢购风作好准备,正如Links of London发现自己未曾料到凯特王妃拍订婚照时佩戴的黄玉耳环会如此风靡一时,结果消费者最终转至别的珠宝行一遂心愿(Links of London估计因此损失了8200万英镑的生意)。
你可能会说凯特王妃影响了市场走向,是否真这样,本人还吃不准:若要证明“影响市场走向”,得看长期的消费模式有无变化,事实上,这样的结果并未真正出现。凯特王妃穿了Reiss连衣裙后,该款裙很快被消费者一抢而光(她穿的Issa蓝色丝绸礼服也会如此),但从长期看,Reiss的消费群体并未出现急剧变化。此外,推出特定款式的服装与影响时尚风格不是一码事。况且就这件事本身而言,我觉得凯特王妃让人大失所望,她白白浪费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毕竟,作为待字闺中的王妃以及目前精选版的王室童话故事主角,她的身份代表了这样的理念:一切皆有可能(平民嫁入豪门!)以及现代气息(她既年轻又时尚)。因为她不能公开发表自己的见解,她的职责就是用服装、发型以及化妆等视觉形象向年轻人展示王室的价值取向。虽说凯特王妃的服饰异常得体而且往往非常讲究,但它们也并非就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她形象光彩照人,但并非不同凡响。
诸位愤愤不平之前,不妨先扪心自问:若要求您与凯特王妃一样装扮,您会如何穿?是腰带款的服饰、日用风衣,还是绉褶款的运动衫。再来顶小帽子,穿长一点的晚装,也许得有亮点或花边点缀。既不能太过暴露,也不能太过花哨。一句话,得典雅大方。
是否那就是有影响力的着装,非也,只是升级版的折衷风格而已。总体而言,这样穿不会争议四起,只是单调乏味。我们难道真需要穿得如此“中规中矩”的新一代年轻女性吗?
就算如此,凯特王妃的身份如此特殊,所以指望她的着装引发争议无疑是错误的想法,我并非建议她应该一直穿着非暴露款的巴尔曼(Balmain)超短裙(即便这是英国时装品牌,而且她也可以如此做)。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还是有可能灵活变通,引领更具影响力的款式,就像在公众场合出现的搭配得体的其他名女人一样。
比如说,米歇尔·奥巴马(Michelle Obama)一点点打造出了自己的时尚风格,推出的时尚概念包括了无袖款、图案款以及交叉使用美国国内外年轻设计师的款式。她的全部装扮都得到了美国人民的认可,此种情况在以前历任第一夫人身上都未曾见过,更遑论靠她们去推动本地时装产业了,从而成功地在当今窥阴癖与信息时代里占据了主动权。
与此同时,卡拉·布吕尼(Carla Bruni)出于其丈夫萨尔科奇竞选连任的需要、把自己塑造为“平民妈妈”(everyday mom)。在这之前,从迪奥(Dior)小套装、直筒连衣裙到筒状帽子,她努力把自己打造成法国的杰奎琳·肯尼迪(Jackie Kennedy)——杰奎琳·肯尼迪曾是美国第一夫人,借用时尚来重新界定办公室的形象(她当初这样做的时候,第一夫人与凯特王妃一样,不能评头论足,而只能以形象示人)。
但是,或许最出色的时装模特是英女王本人,她的标志性风格与她从头到脚的服装颜色一样清晰、几十年如一日:箱形手提包、短大衣、精致的裙子以及得体的帽子与手套。这身装束主要是由赫迪雅曼(Hardy Amies)精心打造,以迎合现代媒体的新需要(不管女王陛下身处何地,也不管她与何人沟通,都能一目了然地辨认出来),这种风格继而由包括安吉拉·凯莉(Angela Kelly)在内的众多设计师承继下去,女王正是穿了凯莉设计的那套水仙黄套装参加了孙子威廉王子的大婚。
与设计师密切合作的目的在于确立某种招牌性时尚标志,杰奎琳·肯尼迪与奥莱格·卡西尼(Oleg Cassini)的合作采取的也是这个策略。照道理,凯特王妃应该很容易采用,与萨拉·伯顿合作,不仅可以重新设想其婚纱裙的诱人市场前景,而且可以让自己所穿的全部服装引领时尚潮流。很显然,凯特与萨拉·伯顿配合得珠联璧合,本可以用大婚穿的礼服来打造王室时尚风格的新模板。
你可能觉得凯特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穿了很多麦奎品牌的服饰——但她又担心自己给人留下过分偏袒某位设计师的印象,进而选择“脚踩几条船”的着装策略,到头来却是减弱了自己选择的服饰所应有的影响力。结婚一年来,她在这方面的影响力仍太过笼统,我们理应对她有更多期待。